中国战略新兴产业融媒体记者 李子吉
回想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初，随着病毒不断变异，曾有一些笑谈：“如果希腊字母用完了，病毒还在变异，该怎么命名？”
没想到，当今的一句玩笑话，如今一语成谶。现在人们谈到新冠病毒的变异毒株时已经变成“奥密克戎变异株的新亚变体BA.4和BA.5”。
7月6日，在北京市新冠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上，北京市疾控中心副主任、全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专家组成员庞星火通报，根据基因检测结果，7月5日通报的感染者所感染的病毒属于奥密克戎变异株BA.5.2分支。
7月8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生健康委新闻发言人、宣传司副司长米锋也指出，当前，奥密克戎BA.5亚分支正在成为全球主要流行毒株，并在我国引发本土聚集性疫情，防控形势严峻复杂。
这一新毒株进入国门，无疑使得“全面清零”面临更大的挑战，而随着毒株不断变异，现有疫苗的预防作用也需要打一个问号。
BA.5逐步成为全球主流毒株
世卫组织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4月以来，全球新冠肺炎病例增长率持续走高，而奥密克戎变异株的新亚变体BA.4和BA.5，或是疫情局势产生这一变化的主要原因。
今年2月份以来，我国流行的主要病毒株是奥密克戎BA.2亚分支系列。BA.5相比BA.2在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上只存在6个突变位点的差别，但其中一个位点L452R的突变很关键，这个突变同样出现在德尔塔毒株中，很有可能已经结合了德尔塔的一些特性，会导致病毒更容易与细胞结合，复制能力更好。
可见，奥密克戎变种BA.5可能是至今为止最麻烦的病毒版本，因为它不但拥有极强的传播力，更兼具比前代毒株更强的免疫逃逸能力、重复感染能力。
BA.4和BA.5分别于今年1月和2月在南非被首次检测到，在5月成为南非主要新冠病毒变体。但受影响的地区远不止南非。
在今年6月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中国疾控中心病毒病所研究员王文玲曾介绍，除了南非以外，目前，BA.4和BA.5已成为葡萄牙、英国、以色列等国的主要流行毒株；近期，法国、荷兰等欧洲多国和美国也出现BA.4和BA.5感染者增加的情况。
6月23日，澳门特区行政长官贺一诚在疫情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现在澳门发现的新冠病毒毒株为BA.5；7月5日，陕西省疾病中心报告，西安市本轮疫情出现奥密克戎变异毒株BA.5，西安于次日起就开始实行7天临时性管控措施，包括公共娱乐休闲场所暂停营业、餐厅暂停堂食，公共场所实施扫码、测温、规范佩戴口罩、通风消毒等措施。
在5月份日新增一度降至2000例以内的以色列，6月份奥密克戎变异株BA.5占比达到七成，日新增病例数也再次破万；根据法国公共卫生机构统计，仅6月6日这一天，BA.5在测序病例中的比例就从18%跃升至24%；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网站的最新数据，截至7月2日，BA.5已经在短短两个月内猛增至每日新增病例的53.6%；在德国，BA.5只用一个多月时间就迅速成为了主流毒株。
疫苗研发的脚步不能放缓
在奥密克戎刚开始在世界各国扩散时，由于新冠肺炎的致死率不断下降，“新冠流感化”的说法逐渐成为大家讨论的焦点。
人们都希望病毒可以向着更加“温和”的方向变异，然而，BA.5的出现告诉我们，我们仍然需要对新冠病毒的威胁保持警惕。新冠病毒的不断变异表明其持续面临自然选择压力，企图适应其宿主和环境，但突变还具备着随机性。除了常见突变外，新冠病毒还会通过重组快速演化。如果一个奥密克戎变异株与另一个新冠变异株发生重组，有可能产生既能免疫逃逸又能导致更严重疾病的毒株。
如果“毒性持续减弱”并不一定是新冠病毒变异的未来趋势，那么我们目前的疫苗，在新冠病毒不断“更新换代”的当下或者未来，还能一直保持效果吗？
有研究表明，接种原型株疫苗对预防奥密克戎引起的重症和死亡仍有一定效果，但既往感染者或疫苗接种者的血清对奥密克戎的中和效果不如其他变异株。
来自纽约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BA.2的突破性感染能力是BA.1的1.8倍，而BA.4、BA.5的突破性感染能力则是4.2倍。即使是具有混合免疫力的人（即完成疫苗接种也感染过奥密克戎BA.1的人），其产生的抗体也很难中和BA.4、BA.5，在它们面前，接种过新冠疫苗的人可能会感染，以前感染过其他变异株的人现在也有可能会重新感染。
这样看来，研制针对最新变异株的疫苗是必要的。
其实从去年12月份，奥密克戎开始在全球范围传播不久，中国生物和科兴就启动了奥密克戎灭活疫苗的研发。4月26日，两家公司各自的基于奥密克戎变异株研制的新冠病毒灭活疫苗于同日分别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的临床批件。6月28日，辉瑞和Moderna也都宣布将在今年秋天准备好用于对抗奥密克戎BA.1变异株的疫苗。
但数据显示，接种了辉瑞二价新冠疫苗的受试者血清虽然能有效中和BA.4和BA.5，其效果却远不如BA.1。
从目前流行的新冠病毒毒株类型来看，针对奥密克戎BA.4和BA.5毒株的新冠疫苗可能更为需要。疫苗“更新换代”的速度，目前看来远远赶不上病毒变异的速度，疫苗的研发还需要药企们继续提速。
要加强的也不止疫苗的研发，我国在保证疫苗生产质量、保证疫苗安全这个层面也在进行着新的尝试和探索。
今年4月发布的《药品监管网络安全与信息化建设“十四五”规划》中提到，“以疫苗生产过程质量监管为突破口，在疫苗生产企业实现生产、检验数据电子化的基础上，通过对疫苗生产关键环节数据的研究，探索疫苗生产质量数字化管理、质量风险预警和应急处置机制，提升药品监管工作效能和风险治理能力。”
6月22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信息中心官网发布《疫苗生产检验电子化记录技术指南》，自发布之日起实施。这就意味着国家对疫苗生产企业批记录的监管越来越严，疫苗生产企业使用信息化系统记录数据已提高到法规层面，疫苗的追溯体系即将建立。
当然，奥密克戎再怎么变异也仍属于新冠病毒的范畴，即便存在免疫逃逸，现存的疫苗对于以后可能会变异出现的新毒株也依然会有一部分保护效力。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根据病毒的变异、传播情况以及致病力，不定期、不断地研发新的新冠疫苗。
疫情的防控将是长期性的努力
充满着不确定性的奥密克戎BA.5进入国门，也许将来还会有其他的变异株也扩散到国内，对于在一直以动态清零为目标的中国来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过去的几个月，因为奥密克戎BA.2，上海和北京两个城市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如今面对奥密克戎BA.5这样一个无疑防控难度更高的变异毒株，经济发展和疫情防控如何兼顾成了亟须解决的问题。
首先，毫无疑问，防控方面，仍然要坚持原来措施，但封控需要更加精准，大规模的核酸检测也需要更有计划、更有组织。新冠病毒仍在不断变异，无论是病毒监测、疫苗研发还是防控措施的调整，都将是长期性的努力。
但是疫情的防控归根到底，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需要建立广泛的群体免疫屏障。
数据显示，奥密克戎BA.5在南非的扩散并没有造成就诊人数和死亡人数的大幅提升，这恐怕要归因于其自然免疫情况。在南非，由于当地经济条件以及医疗水平，疫苗接种率并不高，导致大量当地居民因为自然感染建立了对新冠病毒的免疫。
而在我国，感染人群相对较少，几乎不存在因感染而产生的免疫基础，此时，考验的便是疫苗的接种率以及接种效果。目前来看，国内第三针的接种率还并没有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老年群体的疫苗接种率也不高。面对来势汹汹的新的变异毒株，推广接种三针灭活疫苗是当务之急。至于第四针要不要打、要打什么，就还是更加长久的考量，需要疫苗研发进展和临床试验结果作为参考。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九版）》，虽然提出要“重点提高60岁及以上老年人群等重症高风险人群的全程接种率和加强免疫接种率”，并把“新冠病毒疫苗接种人群范围扩大至3岁以上”，但仍然“坚持知情、同意、自愿原则”。那么正向引导公众接种新冠疫苗的积极性，提高公众接种意愿，从而扩大覆盖面、提升接种率，恐怕是还要继续加强的工作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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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本刊原创文章
